请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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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疏帝早早就在容妃的伺候下穿戴好了十二毓朱玄帝服,昨日他又是歇在容妃这里。容妃是一名州官的女儿,他还是太子的时候,容妃站在众多秀女中,那魅人的气质让他的眼前一亮,第一日就招了侍寝。之后,便封了侧妃。

容妃仿佛天生就有一种独特的气质,在他面前是十分的温柔知礼,每每有了不顺心的事情,到她这里来总能得到缓解,也不会可以顶撞她,反而是那个整天冷着一张脸的皇后,看了就让他不顺心,厌烦到了极致。

“陛下,今可是元月节么?”元疏帝本就有些心烦,但听了容妃这魅人的声音之后,心情变好了些,转过身来,牵了容妃的小手放在手心里,这容妃因为昨夜侍寝的缘故,脸上似有欢愉之后的媚色,眼睛里水汽弥漫,看的元疏帝是一阵悸动。

“那可不是,今就是元月节,爱妃你待会乖乖的待在朕的身边。”元疏帝一伸手,把人抱在怀里,口中说道。

容妃听到这话,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,很快掩盖在阖起的眼睫中,嘴上说着又是一副担忧的样子,“这样不好,宫宴上只有中宫殿下可以坐在陛下身边,妾身只能坐在下首,陛下总不能为了妾身违了祖宗的礼法,那妾身罪过就大了。”

摆足了委屈地样子,话里实际上却拿先皇的不得废后的遗旨来提醒元疏帝,让元疏帝更是火大,怒道:“朕是天子,朕想让谁做朕的身边谁还敢反对,就是这样了。”

“陛下。”容妃仍旧一副委屈的样子,不过这次看起来是被元疏帝突来的怒火吓的。

元疏帝也知道自己刚刚火气大了些,连声安慰,“好了好了,是朕刚才不好,吓着朕的亲亲爱妃了。”

“陛下,宫宴快开始了,是否摆驾?”一名内侍恭恭敬敬的问道。

元疏帝安慰好了自己的爱妃,摆出皇帝的威严架子,沉声道:“摆驾。”

皇帝的仪驾远远的就从那边过来,崔玥领着女儿站在太极宫的殿门口等候,背脊微曲,低着头等着元疏帝的到来。

元疏帝的仪驾很快的就到了太极宫的殿门口,他已经看见了等在太极殿前的崔玥,心上不喜,脸上也直接的露出阴沉的脸色。待从仪驾下来,看了崔玥一眼,不说话。

“臣妾见过陛下。”虽是行礼,崔玥的声音依旧淡的可以。

“儿臣见过父皇。”小公主知道那个不喜欢她的父皇来了,先是怯怯地看了一眼元疏帝,在看到父皇阴沉的脸色的时候被吓得迅速低下了头,童音也有些颤。

“嗯,起来吧。站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,还不快进去。”元疏帝不悦道。

“是。”崔玥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,扶着女儿起来。

“妾身见过中宫殿下。”容妃这个时候才行礼,刚才硬生生是相当于受了崔玥一礼,现在假惺惺的见礼。

崔玥也不恼,这些年这样的女人还见得少吗,早已经习惯了,“不必多礼。”

此时太极殿内,许多的大臣早就携带家属来到了太极殿,等候元疏帝的到来。殿内也是欢声笑语一片,大臣们互相说着政事,家眷们则是聚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。

“老弟,怎么不见叶四少?”宋丞相一向与定国公交好,对国公府的事情比外人了解得多,扫了一眼殿内,没有发现叶流光的影子。

定国公本来还挺高兴的,举着一杯酒就像和宋丞相喝起来,乍一听这话,脸色马上就沉下来了,脑门上青筋隐隐跳动,“别提那个兔崽子,一说就生气。”

“发生了何事?”宋丞相见老友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,放下手中的酒杯,问。

“那个小崽子,先前答应了我去参加春祭比试,现下又反悔了,真真是气死我了。”定国公是越说越生气,胸中积着一股子气,像是要一吐为快,“刚刚叫他和我一起来这宫宴,他竟然说他要去西子楼看戏,没有空。老哥你说我怎么生出这个逆子。”

“就是那个西子楼。”定国公见宋丞相脸上疑惑,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。他的气急败坏针对的是叶流光。

西子楼对于那些世家子弟是绝对的大名鼎鼎,但宋丞相这样的清流之臣就不一定知道了。

“呃。”宋丞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,这个西子楼他只是听人提起过一次,也没怎么记住。叶流光那个孩子他也是见过,是个很不错的孩子,只是为人实在是**不羁的些。

“算了,儿孙自有儿孙福,老弟还是放宽心吧。”最后宋丞相也不知道怎么说,只好劝慰着这个老弟。

“诶……”最后定国公只能长叹一声,继续喝酒。

“高太师到。”这个时候传来唱事官一声传唱,殿内原本说这话的的大臣和家眷们立时停了下来,同时把头转向殿门口,就见一个人影踏着步子进来。

高太师身穿着朱红色的太师官服,织云锦做成的长袍庄重华贵,胸腹两侧用金丝线绣着黑色的赤血麒麟,甚是威风凛凛;衣袖处绣着大片的红色祥云,脚踏纹龙紫金官靴,头戴着一品官赐亲王仪进贤冠,可见权位之重。

扫了一眼殿内,浑厚的声音响起,“各位许久不见,近来可好啊。”

他这么一说话,许多大臣忙道:“见过太师,多谢太师关爱。”

高太师是先皇的太傅,又是元疏帝的外公,虽然现在已经不在朝了,但没有一个大臣敢对他不敬。这下子都开始凑到面前去问礼。

高太师今年已经是七十之高龄,可是他的身子骨依旧硬朗,声音也是浑厚,气血充足,丝毫不见一丝的颓老之象,一双满带精光的眼睛在殿内的许多的大臣身上扫过,最后定格在了不远处的定国公和宋丞相身上。

被扫过的大臣感觉如芒在背,像是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,不禁背脊一凉。

“宋丞相,定国公,好久不见了。”高太师走向二人,问候道。

“确实是好久不见了,看来太师是一如既往地身子硬朗啊。”宋丞相一向与高太师政见不合,再者,先皇在时,高太师就是太子一党,宋丞相虽是居中,却不喜此人。

“那还多亏了陛下关心,年年赐下许多的补品,不然老夫还没有这么好的精气神。”高太师抚须笑道,“不过,你我二人原先虽有些小矛盾,但陛下有意纳丞相千金为妃,到时我们也算是亲家了。”

高太师老奸巨猾的人,说的这话甚为诛心,明眼人谁都知道宋丞相极为喜爱自己的女儿,怎么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入宫,但陛下有意,若是圣旨下了,岂不是抗旨之罪。他说这话就是在提醒宋丞相的,陛下想除去这个老家伙很久了,谁都知道老家伙的女儿喜欢的人是平王,最后还不是站到平王那边,这可是他和陛下不想看到的。

果然,宋丞相身子一僵,脸色难看,若不是平王之前给他传话,现下他岂不是要给高太师气死。他很快恢复了以往的仪态,笑道:“太师这话说的可是不怎么对的,这不是还没有下旨,陛下也没有说明。老夫的女儿蒲柳之姿,如何是配不起陛下的。”

“丞相此话过谦了,老夫……”高太师见他如此快的恢复,心下微疑,刚想再说些什么,却被定国公给打断,定国公兵蛋子出身,怎么会让高太师膈应宋丞相,说话相当的不客气,“我说太师,女儿是人家的,你管那么多干什么。您在这里倚老卖老的做月老,哪也得看人家乐意不乐意啊。”

“定国公,你你……”高太师被他也得说不出话了,这个莽夫莽夫,真是野蛮之人!

“行了太师,小心气病了,在这里可麻烦了。还是回到您的座位,陛下快来了。”定国公一身兵痞子的架势,这个样子倒是和叶流光很像。

“哼。”高太师一甩袖子,气呼呼地走了。

顾西决在兴安坊被人讹了一个糖人之后,也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心思,沿着河道一直走,回了御亲王府。

守在御亲王府的旬一乍一看见她,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,揉了揉眼睛,发现是真的,马上叫道:“诶哟,公子啊,你怎么就回来了?这天不是还早吗。”

“没什么兴趣,就回来了。”顾西决不理会她的叫喊,径直踏入了府内,解下戴在脸上的面具,丢给了跟在身边的旬一。

旬一接过面具,看了一眼,决定挂在公子的卧房里的墙上,问:“今日出去,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人?”跟在顾西决身边久了,她也能看出来公子现下有些烦闷,估计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。

自从公子修了道之后,很少产生类似的情绪,今天可是头一遭了。

“是遇到一些人了。”

“是些什么人,可知道姓名?”

“不曾知晓,便走了。”

“那是男的还是女的?”

顾西决看了她一眼,“女的。”

“那发生了何事?”继续问。

“诈了我一个糖人。”顾西决说这话时,脸上浮现奇怪的神色。

诈了一个糖人?谁会那么没节操,连糖人都不放过?旬一脸色古怪,难怪公子这般神色,遇上了这么个奇葩。(奇葩的君浅熙:……)

“啊,对了。”旬一突然想到了什么,以手击掌,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,匆匆离开,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,递给顾西决,“公子,之前你离开的时候,宫里来人送来一张帖子,是今晚宫里宴会的。”

以往公子不在,她都是直接放着,现在公子回来,自然是要给她过目的。

“今日是元月节,按照惯例,宫里都会有宫宴。以往宫宴的时候,宫里都会送来一张帖子,只是公子不在,也没有参加。”旬一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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