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9.泰山压顶

阿秋心想,那当然是因左相公仪休是她大师兄,又是京中著名单身公害,潇洒风流的“玉面留侯”。

顾逸却被噎住,片刻后道:“左相比你年纪大得多了,理应经验更为丰富。”

萧长安立即反驳道:“若年纪大就是经验丰富,少师不应该经验最丰富么?”

顾逸:……。

阿秋立即叉腰道:“这种经验,要来有甚用?我师父他犯不着!”她想想还不解气,一指戳到了萧长安的眉心,点着他道:“小萧你倒是学学好罢,你的师父难道不会被你气吐血吗?”

萧长安武功高绝,却是就那么任由她一只纤指点在眉心,笑意横生地道:“姐姐你哪只美丽的眼睛瞧见我不学好了呢?方才是裴大小姐非要我送她,被我想尽办法严词拒绝,我还不够学好吗!”

顾逸一旁看着,亦深觉他对着阿秋,哪怕加上旁边有自己这个少师,也非方才对着裴萸那般如临大敌,而是放松写意得多。亦不得不认同萧长安方才的说法。

裴萸母女,确实都是难以相处的人。得她垂青,不见得是什么好事。

萧长安又向顾逸笑容可掬地道:“我们已在御河柳岸,下舟向右行几十步便可望见您的金陵台,少师可以去了。”

顾逸颔首,阿秋随着他起身,刚要往外行,一只手已然被萧长安拽个正着。buwu.org 梦幻小说网

萧长安笑吟吟地道:“此刻时间已近天明,水势顺流直下,不需再撑篙,姐姐和我在舟中坐着,打个盹儿醒来,就在棠梨苑了。不比一夜赶来赶去地强吗?”

阿秋蓦地想起今日她自己也是一早要赶去棠梨乐府,和孙内人她们一起排演那盘鼓之舞的,觉得萧长安说得颇有道理,询问地瞧向顾逸。

却见顾逸的脸色当真黑得可滴出墨来,一只黑色衣袖已拂上了萧长安拉上了她的那只手臂。萧长安负痛“哎呀”一声松手,却毫不以为意,只是笑着看着阿秋。

阿秋见顾逸脸色,如何不知他生气。立刻便道:“我还要去金陵台稍作预备。”在随着顾逸跨出船前,返身道:“今夜多谢小萧你援手了!”

萧长安不以为意地伸个懒腰,四仰八叉地在舟中摊开,微笑道:“先是陪你打架救人,又是替你撑船、应付裴萸,我这回京的第一夜都在替你忙了,却是什么好处也落不下呢!”

阿秋脚下微微一滞,心想可不如此。今夜萧长安若非因她而出手,当是在落玉坊睡他的大觉,也不用下半夜地在水面陪着他们吹风奔波了。

前头顾逸身形一顿,落地有声地道:“御前飞凤卫萧长安竟向本人挟恩索报,记一大过,扣除本月俸禄四十铢。”

阿秋失色,却听见萧长安的笑声直从舟中传出来:“幸好少师不会是任何人的岳父,否则有您这尊老泰山压着,令千金怕是没有人敢上门求娶。”

顾逸连衫角都在气得发抖,拂袖便走。

阿秋立即地跟了上来,她一时间尚未弄明白萧长安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,又是吃惊又是迷糊地问道:“师父,您竟然有女儿吗?”

顾逸重重哼了一声,道:“你还真笨。”

阿秋摸不着头脑,却是思考了片刻,欲言又止地道:“那……我是不是还有个师娘?”

顾逸霍地回转身来,以指点着她的脑门道:“这些先不管他。你方才很想留在船上,和萧小子一块是么?”

他蓦地收身止步,阿秋险些一头撞上去,却在撞及他之前险险收住步子,捂着头道:“我只是想,他说得有道理呵。我们这一夜赶了这么多地方,正好在天明之前可以有地方打个盹儿,今日一天还要练舞。”

顾逸怒道:“和他孤男寡女在一间船舱里坐着,你也敢?”

阿秋讪讪道:“他虽然看着老成些,但还是个孩子呀!”

顾逸道:“你当他是孩子,他却……”最后半句话却说不出来。

少男少女之间情意本就反复无定,今日或者指天誓日,明日或又决绝异常。他不欲在此事上饶舌,沉声道:“你困了么?”

阿秋揉了揉眼睛,道:“其实还好。不过,能多睡一会,当然是最好。”

她才说完,身前风声已起。顾逸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横抄起抱在怀中,斩钉截铁地道:“那你睡便是,我抱你过去。”

阿秋立刻睡意被吓醒一半,双手攀着顾逸肩膀,连耳根都烧起来了,讷讷道:“我,我不用睡,我可以自己走过去。”

谁料顾逸却毫不留情地道:“又不是没睡过。”随即腾身而起,施展轻功越翻上宫墙,疾掠过高空,向棠梨乐府而行。

从小至大,都睡他身上多少回了,何必见外。

阿秋起初是睡不着的。这些时日,她已一再提醒自己要与顾逸保持距离。

顾逸若是对她有其他想法,便绝不会收她为徒。他的心意既已明确,她亦不想多生事端,令人误会。

但是今夜顾逸的举动,她再迟钝也感觉得到异常。

她趴在顾逸怀中,看着明净夜空中掠过的几缕纤云,忽而问道:“师父,我有师娘吗?”

不是萧长安一嘴提起,这倒还真不好说。皆因没有人知道顾逸从前的事情。

假若她有,那便也可以解释顾逸为何只能收她为徒,并说他与世间结缘,便只能是如此缘分。

顾逸闻言一滞,险些没从空中坠下来。他沉声道:“怎么,你很想要一个吗?”

阿秋闻言更懵,还没等她想明白是要还是不要,顾逸已然道:“假如你想要,让兰陵堂主给你娶一个,但不要问我这问题。”

阿秋心下咕哝道万俟清肯娶早娶了,哪里用她问。

顾逸忽而停住身形落于一处飞檐之上,重重将她放下,眸色深深瞧她,道:“你为何不去问兰陵堂主,却只问我?难不成你觉得,两位师父之中,我较好被逼婚?”

阿秋被他忽然充满震慑的眼光瞧得心头一颤,情不自禁低头躲避,道:“只是,萧长安那般说……”她想说萧长安取笑说他必然是个极难讲话的岳父,当不会无凭无据,而必然事出有因。

顾逸想到萧长安那一大通没上没下的话,已然心头火起。冷哼一声道:“我若真有女儿,就是一辈子不嫁人都不会许给他。”

阿秋觑着他脸色,小心翼翼道:“为何?小萧……其实无论容貌武功性情,都是这一代的佼佼者了。”

顾逸以颇难以置信的表情瞅着她,道:“你觉得——他可以?”

阿秋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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