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轿子,回到坤宁宫。
李玥朝让魏璒明儿个去一趟谛听局,打探苏文瑛在江州的事。
回到殿内,她又开始绣她的帕子。
照她这墨迹的速度,得多绣些才能赶在赵元晔生日前绣完。
在现代时过生日,她喜欢跟家人朋友一起热闹地过。继母他们被杀后,她没有过过生日。不过每年她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一个蛋糕和一份礼物,礼物都是她想要的。
一开始她以为是母亲让人送的,后来证明她多虑了。
她查过监控,没有查到是谁送的。
由于过于贵重,她只能收起来,等以后查到是谁再还回去。
古代人要如何过个有意义的生日,这还是她与赵元晔过得第一个生日,她只能按照现代人的思维,让赵元晔过上一个有意义的生日。
绣了会儿,倦意来袭,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后,她让相奈儿把东西收起,熄灯歇息了。
躺下来,她拿出狐娘子,对狐娘子说道:“你说六哥他会没事吧?”
然后,又用狐娘子点点头,自问自答道:“六哥是天选之人,一定会没事。”
但愿吧,李玥朝轻叹一口气,将狐娘子放回去。
……
苏文瑛送走李玥朝后,回到含香居,浣碧和崔括也回来了。
浣碧和崔括两人说起外头的事,提及李秀丽也许会嫁给哪位皇子。quwo.org 橙子小说网
苏文瑛顿时反应过来,她一直想着对付李玥朝,唯独把李秀丽给漏了。即便她能杀死李玥朝,可侯府还有一个李秀丽,李秀丽同样会挡住她的路。
如今她的目的很明确,她要当天下最有权男人的女人。这样她就可以痛痛快快将所有人踩在脚下,将作为靠山的定远侯府除掉。否则她总是日夜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败露,会被定远侯府赶出去。
只要她能拿下太子,她何惧一个定远侯府。届时就算是她的身份被公诸于众,只要她握住了太子的心,一切还不是任由她拿捏。看看林帕儿,不过是个女奴,能爬到这个位置。她比林帕儿出身更好一些,一定能做得比林帕儿更好。
于是,她开始琢磨着找到恰当的时机除掉李秀丽,谁挡了她的富贵路,谁就得死!
……
话说裴琰从赵元晔府中出来,回去自己宅院。
手下捎来平南薄家的消息,他到书房拆开书信看了一眼,纸上只有四个字:薄玚有伴。
看完后,他顺手将信烧了,随即露出笑容:“薄玚啊薄玚,你回来了。”
言罢,他拉开抽屉,拿出长盒。
打开长盒拿出两幅卷着的画,用镇尺压住两张画,第一张上画得是年少时的傅容钦,那双眸中满是对尘世的不屑,仿佛天下在他来说不足为道。
旁边是薄玚的提诗:对镜只影起相思,问月千遍郎何在。空抱孤琴叫凄风,不见君来梦一回。
好一首诉相思的诗,世人只知薄九爷流连花丛,却不知他心中早有人。
另外一张是画圣给他们画的画,三人在学堂时,他与傅容钦站在廊下,薄玚手中拿书,可眼神却飘往傅容钦身上,那样不经掩饰的情意任谁看了都明白。
裴琰指尖敲在傅容钦的身上,恍惚间回到画上这一日。
傅容钦问他:“翰卿觉得权力对你来说甚么?”
他回答:“我想看看以我的能力,能否将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人送上高位,能否改变原本定好的大局。”
傅容钦笑道:“果然是知己,对翰卿来说,权不过是满足自己。”
他问傅容钦:“那子上又是如何想得?”
傅容钦道:“我与翰卿一样,权力是为了满足自己,我也想试一试自己是不是有改变世间的能力。”
那时,他们的野心不言而喻。
所以后来傅家倒台,他坚信傅容钦没有死,他一定是在哪里完成他想完成的事。
皇帝将薄家弄回京城,无非也想借着薄玚对他博弈。
见过李玥朝后,他突然就不在乎坐上皇位的是赵元晔还是赵元秀了,他更在乎的是李玥朝。
胡天月入内见裴琰又打开长盒看画像,看来是决定要谁死了。每回朝局变化,裴琰做选择之前,都会拿出这两张画像看一看,用裴琰的话说就是他得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初心。
裴琰将画收起,问胡天月道:“十四殿下那边如何?”
“一直在房中未出门。”胡天月说。
“嗯,能沉得住气。”裴琰拉开抽屉,将盒子放回去,“李云善是不是要回京了?”
“应是在路上了。”
裴琰手指敲了敲桌面:“盯着李玥朝女子书院的事。”
胡天月面露不解,问道:“大人,难道女子书院的事有猫腻?”
“不是。”裴琰微微一笑,甚是渗人,“我想看看李玥朝能做到哪一步,要想打破陈规,必须要付出很多。她能否抗争下去?能否面对理派和律派的围剿还能保住自己的事业。”
胡天月当即明白了,他不敢置信地确认道:“大人选了李玥朝?可她不是女子吗?”
裴琰慢悠悠地说道:“她不是从前的李玥朝了,当一个人坚定要做一件事去改变原本的规则时,她渐渐会发现权力的重要性,有了对权力的渴望,就有了对权力的野心。只有野心和权力才能保证她想做得事情,她就会争取权力。女子又如何,我想看看她能否改写历史。”成为东秦历史上第一位女帝,又或是被杀死的野心者。
胡天月知道自家主子素来任性,可头一回如此任性。赵家的江山怎会落到李家这,赵家一个个都不是善茬。他问道:“大人决定了?”
“你何时见我改过想法?”裴琰笑得开心,“到了那时,不论是赵元晔和赵元秀都容不下李玥朝。你说是他们下手杀死李玥朝,还是李玥朝为了自保杀死他们?这世上还有甚么事比看人相杀更为有趣?”
胡天月说道:“恕属下愚钝,属下没看出来李玥朝有如此本事。”
“最可怕的对手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强大,而是对方悄无声息地爬上来,悄无声息地逼近,等你回头时,已来不及阻止。”
裴琰光是想到结局,已是兴奋不已。赵元晔如此信誓旦旦与他保证不会杀了李玥朝,可对帝王来说,江山比爱更重要。爱江山不爱美人,那是昏君,赵元晔不是,赵元秀也不是。他不是与赵元晔赌,而是与未来的帝王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