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奈儿和狄骜立马稳住,齐齐看向来人。
魏璒也转身看去,来人是谭尚宫,其后随行太监宫女各四名,气势汹汹。
谭尚宫冷冷地盯着三人,厉声道:“太医院也成了侯府和相府内院吗?在宫里喧哗,赏二十大板。”
相奈儿他们早就领教过谭尚宫的厉害,可二十大板对相奈儿一个女子来说,人怕是要废在床上一两个月。
相奈儿哆嗦了一下,谭尚宫说出来的话,定是不会收回去。
魏璒说道:“谭尚宫,是我未阻止他们,错在我,理应由我代替相奈儿受罚。”
狄骜看了眼吓得脸色苍白的相奈儿,也说道:“谭尚宫,错在于我,我一人承担。”
谭尚宫说道:“你们三个,一个都跑不了。”
说罢,对后边喝道:“还杵在那作甚,把他们拖下去。”
小吏瞧见这情形,赶紧去隔壁通知李玥朝。
隔壁屋内,李玥朝看到虚弱的陆译,她不由难过起来,怪她没能力保护好自己。
陆译看到李玥朝和赵静嘉,挣扎着想起身行礼,李玥朝将他给按住:“好好躺着,伤成这样,莫不是想逞能起来,好讹多些时间养伤。”
陆译眼泪汪汪:“小姐。”
“给我好好躺着养伤知道吗?吃好喝好,我要看到你跟之前一样好好的,不然你死定了!”李玥朝“狠狠”地威胁着。
陆译含泪笑着答应:“为了小姐,一定好好的。”他的命是小姐去一趟鬼门关换回来的,他必须要活下去,好好地活下去。
赵静嘉将煮的粥拿出,宫女接过。
陆译再三谢恩,赵静嘉笑道:“你莫要与我客气,小时候你和魏璒没少保护我。”
几人正说着话,小吏匆匆入内:“公主,五小姐,大事不好了。”
李玥朝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小吏将事情因果与李玥朝一说,李玥朝看向赵静嘉,赵静嘉露出害怕神色。李玥朝能理解赵静嘉此刻的害怕,谭尚宫是蕙贵妃的亲信,儿时遭遇的一切,让她对谭尚宫有了阴影。
她跟赵静嘉说道:“十六,你在这与陆译说说话,我去去就回。”
赵静嘉看着护着她的李玥朝,突然就有了勇气,她若不能克服这些,往后有谈何为女子做出一点贡献。她定了定心神,摇摇头:“我跟朝朝姐一起去,朝朝姐说过,我是公主,这宫里头的人不能随便欺负我。”
李玥朝关心道:“真的没问题?”
“没问题。”
赵静嘉坚定的眼神打动了李玥朝,她是真的想克服过去的阴影了。李玥朝温柔道:“好,那你随我一起。”
说罢,又跟陆译说道:“陆译,你先歇着,我过去一趟。”
“小姐快去。”陆译说。
赵静嘉推着李玥朝过去隔壁,刚进门就听到谭尚宫的声音:“侯府和相府没教你们规矩,今儿个定要好好叫你们知晓甚么是宫中规矩。”
李玥朝轻笑一声,方才她在教薄小婉规矩,转眼就有人要教她的人规矩。谭尚宫此话看似要教人,其实更像是指桑骂槐。相奈儿他们作为侯府和相府的人,本不该由谭尚宫管,这是皇宫,谭尚宫想强行管也不是不可,但得提前是她和相府的人都在时,当着他们的面下令,而不能私下处罚。
谭尚宫此举,怕是故意要等着她过来阻止,然后当面处置他们三人。换做以前的李玥朝,必定是直接上前抢人,甚至有可能打起来。如此的话,必定会让蕙贵妃抓住把柄。这个关键时候,她不能给任何人抓住把柄,对她和侯府以及赵元晔都是不利的。
入内,相奈儿和狄骜已被宫女按住,魏璒也被太监押着。
李玥朝看向谭尚宫,一脸趾高气扬的谭尚宫让她想起宫斗小说里那些仗着自己身份,不断欺压他人的女官,作为权势的爪牙,在后宫横行。
她笑吟吟对谭尚宫说道:“正是好巧,谭尚宫怎有空过来?”
谭尚宫闻言,侧头看向李玥朝和赵静嘉,她以前就不待见李玥朝,奈何碍于皇后和皇帝,才对李玥朝保持客气。她对赵静嘉微微颔首,行了万福礼。
赵静嘉先是低头,随即鼓足勇气抬头与谭尚宫对视。她脑海中不断循环李玥朝的话,她是公主,她不应该畏惧。
谭尚宫说道:“原来是五小姐。”
李玥朝来到谭尚宫面前,故意问道:“不知他们三人犯了何错,让谭尚宫如此动怒?”
谭尚宫不慌不忙地回道:“他们在此喧哗打闹,违了宫里规矩,若不严惩,往后人人都如此,岂不是把皇宫内院当做闹市。”
“原是如此,既然谭尚宫要教他们,我不好阻拦。”李玥朝顿了顿,脸上笑意消失,“但是,我听到谭尚宫说我侯府如何如何不懂得管教下人,这不是违背了先帝亲自批的《内宫法》?其中三章五条写着,作为内宫女官内侍,不可在他人面前言说宫外之事。作为尚宫,居然忘了如此重要的律法,是年纪大了,忘性大?还是官职大了,本事大,连《内宫法》都不放眼中?”
说罢,她看着谭尚宫的眼神变得凌厉。
谭尚宫提及侯府和相府,并未有李玥朝特指的意思,也没有违背《内宫法》。她意外的是李玥朝居然懂得讲道理了,换做以前的李玥朝,直接上手抢人,如此便授人话柄。她来太医院并非偶然,而是看到了李玥朝和赵静嘉来了,她跟随过来。没想让她抓到相奈儿和狄骜,所以想借此给蕙贵妃抓住李玥朝的短处。
她微低头,说道:“五小姐言重了,我没说相府和侯府不好。”
“是吗?你说侯府和相府不会管教下人,这不是暗指我侯府管教不力,放任下人霸道横行,完全没有规矩。我侯府岂不是成了只懂鱼肉乡民、不知礼义廉耻的权贵之家。”李玥朝自然是要抓住谭尚宫这一点去攻击她,说她胡扯也罢,决不能让谭尚宫说出个道理。否则板子打下去,岂不是叫外头笑话侯府和相府。
谭尚宫闻言,知道李玥朝是要在这一点与她过不去了。她回避了李玥朝的话,说道:“五小姐若觉得我说得话不对,尽管去圣上那说明。他们在这犯了错,我不能不管,还望五小姐理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