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上真人！”
“你是云上真人？”
几人惊问。
小老头见几人表情，神色略显得意，微微仰起的下颚将山羊胡翘得老高。
“那是自然，本真人的府邸岂会有外人。”
说完，又斜了几人一眼：“看你等气息面貌，并非我八绝门弟子，来此所为何事？”
释空上前，合十行礼：“晚辈几人确非八绝门弟子，此番进入遗迹，误入此地，若有惊扰之处，还望真人见谅。”
小老头看着释空，并未答话。稍作停顿，释空继续开口：
“实不相瞒，晚辈几人乃是为了寻得八绝之一的造气化形术。”
“哦？”
小老头声音抬高，盯着释空的眼神明显粗重，又环视众人一圈：
“你几人想要得到造气化形术？”
随后又摇摇头，收了目光，自怨自艾：“这东西，连老夫都未习得，如何传于你等。”
云上真人都未习得？
不止倪元，其他人同样难以置信。云上真人乃是掌控派的门主，这要是门主都不会的绝学，那还有谁会？又何以称之为八绝之首。
小老头见几人神色，猜到了大家心思，长叹一口气，语出惊人：
“造气化形术自开派门主创立以来，历时近三百年，仅有一人修成。
谈何容易。”
三百年仅一人修成！
众人面面相觑。
倪元看着石碑前的小老头，同样内心震惊不已。这是什么功法？是给人练的么。
“倪元，我总感觉这个云上真人不太真实。”
耳边，突然传来玉娇儿的声音。
侧头，玉娇儿正看着小老头，瞳孔深处涌现出丝丝疑惑和不解。
“娇儿，你说不太真实是什么意思？”
玉娇儿收回目光，略作沉思：“此前，我接受苍翎化炎决时也见过一位门主。虽然他跟这位云上真人同样是由灵体聚成，但他却含有一丝极淡的威压和沧桑，并非眼前这位，空虚且平淡。”
“空虚且平淡。”
倪元低声喃喃，眼神再度聚集在小老头的身上，同时神魂也若有若无地探去。
确实是如玉娇儿所说，眼前之人，太过于平淡了，平淡到就像是从未有过生命，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。
回头再想，上次阿豹接受兽法传承时，兽门门主十卫一可不是这样……
碑前，小老头又开口了，神情带着无奈：
“所以，本真人也帮不了你等，你等且退去吧。”
退去？
各种声音响起，谁都未动。几人好不容易到了此地，这连造气化形术的影子都未见到，怎能说退就退。即便是无法取得传承，那也得试一试。
“真人在上，并非晚辈不识好歹。”
释空双掌合十，又开口了：“只是晚辈几人好不容易到了此地，还未见到这传说中的绝技。此刻说退就退，实在是不甘心。”
“你这和尚，看似一副得道高僧，实则佛性浅薄，连佛家最简单的缘字都未悟出。”小老头眼神一撇，嘴中不屑。
释空身体一顿，唱了句佛语，没再说话，退了回去。
几人互相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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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眼神，都未说话。
这云上真人外表一副得道高人的装扮，言行举止，实则有点…过于个性。
“晚辈斗胆，有一问请教真人。”倪元上前。
小老头侧眼开口：“讲！”
“不知真人跟阵法处的十卫一门主是否熟识，晚辈此前在这遗迹内得了一套阵法，实在参悟不透。今日有幸见得前辈真容，超然物外，洞察明理，特想请教前辈指点一二。”
“嗯。”
小老头一听倪元这话，脸上再度泛起得意的笑容，不断点头：
“阵法处的十卫一嘛，离老夫还差点，你可取出阵法与我看看。”
倪元面色一变，身形暴退，全身灵力陡然朝接近小老头的几人卷去，将他们逼退数丈远。同时斩阳刀握在手中，盯着小老头，全身紧绷。
“倪元，怎么了？”
被逼退的几人面色疑惑。
倪元头眼不动，仍死死盯着小老头，声音低沉：“十卫一是兽门门主，根本不是什么阵法处门主。”
“他不是云上真人！”
李修缘最先反应过来。
几人同时望去，视野中，小老头得意的笑容一点一点收敛消失，盯着倪元：
“没想到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发现。”
小老头手一挥，一股磅礴的灵力涌出，散向整片空间。霎时，宽敞的石室变化产生。一颗接一颗的星辰出现在头顶，将整个石室映得发亮。
“星宿大阵！”
倪元低喃一句。
“哈哈哈哈，多少年了，没想到还有人能识破老夫的造气化形术。”
一声大笑回荡在四周，老迈而沉稳。
“谁！”
四下张望，并未发现其他人。石碑前的小老头身影已变得暗淡不已，连同整片空间都在淡化。
头顶接二连三的星宿一颗一颗还在继续出现，一道逐渐完善的巨大阵法出现在头顶，深邃而久远，神秘而美丽。单单只看上一眼，意识就似被抽走。
四下，石室已不知何时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通透的深意，看不到尽头。
“倪元。”
身旁，玉娇儿凑近，轻声呼喊一句。
转头，她离自己很近，近到倪元都能感受到她身体所释放的热意。
“苍翎化炎决的传承也是这样？”倪元明白玉娇儿的意思。
玉娇儿轻轻点头：“此地很危险，小心。”
倪元颔首。
其他几人不知去了哪里？难道每个人都会单独进入这传承空间，那自己和玉娇儿为何能在一处。
“哈哈，小家伙，你好啊。”
不待多想，空间内回荡起一道声音。环顾四周，却无他人。
“敢问前辈可是云上真人？”
倪元凭空抱拳。
“正是。”老迈的声音再度响起：“你身边的小姑娘倒是奇特，竟能跟你进入同一个传承空间。观其气息，想必她是获得了布衣那老家伙的传承吧？”
“布衣前辈。”
玉娇儿重复一句，神色恭敬：“晚辈的确是获得了布衣前辈的传承。”
老迈声答道：“八绝相冲，互不相通。你既已得其一，那这造气化形术的传承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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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没有机会了。”
“至于你小子嘛。”这明显是对倪元说的：“我观你一身气血雄厚绵长，同境界人中已是少见，加之感知也敏锐，竟能识破我的功法，你倒是有机会争取我这绝技。”
听到这话，倪元面色一喜，赶紧抱拳行礼：“多谢前辈。”
“先别急着道谢，造气化形术的传承颇为奇特，靠的并非天赋，而是机缘。
若你机缘足够，自然可以修成此术；若与你命中无缘，也强求不得。”
倪元点头，示意清楚。
“另外，”老迈的声音又已响了起来：“造气化形术的传承过程极为凶险，一不小心就会命丧当场，你可要想清楚了。”
有这般凶险？
转念一想，也觉得正常，毕竟是镇派绝学，哪有简单易得的。眼下九重叠浪掌已修行至圆满，是时候另寻一部武技了。
稍作犹豫，倪元点点头。自己都已到此处，有这种厉害的武学，怎可不练。
身旁，玉娇儿看着倪元决定，眼神些许担忧。
倪元俏皮一句：
“你得了那等厉害的传承，我可不能落下，否则之后你揍我都还不了手。”
玉娇儿表情一滞，眉开眼笑，伸出握着的小拳头在倪元面前晃了晃：
“怎么，听你这意思，若是打得过，你还想要还手？”
担忧悄然而逝。
倪元柔和一笑，伸手摸了摸面前少女的脑袋，没有回答。
少女收了笑容，直直盯着倪元双眼，语气认真而坚定：
“倪元，你一定会成功的。”
“嗯，我一定会成功的！”
……
深邃的天空，以星宿为盘的巨大阵法盘踞头顶，穹顶之下，一名少年剑眉挺鼻，盘坐闭眼。少年身旁，与他年龄看似上下的少女伫立不远，紧盯着四周，眸子时不时涌出一抹担忧。
这少年自是倪元，少女则是玉娇儿。
造气化形术的传承所历时间颇久，倪元自三天前决心要受这传承后，就在云上真人的指示下一直盘坐于此。
外表看上去，毫无变化，但玉娇儿却能看出差别。
三天前，倪元只是盘坐在那里，玉娇儿就可轻松地感受到前方少年的存在，真实而温暖。而现在，面前少年气息身形并未出现异样，却再也没了那种真实的感觉。
似乎面前盘坐的只是一道灵体，亦或是一个不具有生命的躯壳。
玉娇儿不敢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的，自这些天和倪元的接触越发密切后，或者说是两人互道心意后，玉娇儿总感觉自己变得不一样了。
以前的自己，虽说灵力吸收的速度、受伤恢复的速度都快于常人，那也仅仅只是快。但这段时间，自己感觉身体似乎是被打开了某道阀门，放出了许多此前从未有过的东西。
比如——感知！
对自身的感知，对武技功法的感知，对气息灵力的感知，对周围数丈范围环境的感知……
这种感知变得越发敏锐且独特，一时间，自己也不敢确定是好是坏。
许久，收了思绪，再度凝视少年，垂下的双手不绝紧捏衣角。
“倪元，加油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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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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